85岁的外公不小心摔破了脑袋，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，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。手术前，医生认为伤在头部，手术使用麻药可能损伤大脑，甚至引发老年痴呆症，建议采用无麻醉手术。妈妈赞同医生的建议。可一直守在外公身边的外婆，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一定得上麻药。他这把年纪，哪还经得起那种痛？只要他在，就算脑子不灵了，还有我呢!”

 这时，躺在担架上的外公苏醒过来，他伸手捏了捏外婆的手，用虚弱的声音说：“不就是缝几针嘛，没啥了不起!

 坐在手术室外等候，外婆嘟囔着：“这个犟老头，80多了还逞强。”外婆一股脑儿数落开了，她一会儿说外公脾气不好，一会儿怪他对自己不够体贴，唠叨的都是琐碎事。我和妈妈面面相觑，不明白平日性情柔和的外婆，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计较起外公那些细枝末节来。

 外公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，他的脑袋上缝了十几针，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。回到病房，外公躺在床上打点滴。一直喋喋不休的外婆，突然安静下来。她紧紧地抿着嘴，一句话也不说，只拿着毛巾，一遍遍地为外公拭着汗……

 第二天清晨，我赶到医院，见外婆正伏在床头，轻柔地问外公：“疼不？”外公微笑着说：“疼是疼，不过一点也不糊涂。你比我小5岁4个月零6天，对吧？”外婆娇嗔道：“疼成这样，还老不正经!”外公握着外婆的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能这样清清醒醒地活着，明明白白地陪你说话，疼一点也不觉得亏呀!”外婆的眼里一下涌出泪来，两双苍老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。

 (张星五摘自《现代家庭报》), 百拇医药(肖玲玲)
 百拇医药网 http://www.100md.com/html/paper/1002-8188/2007/01/35.htm